嘉和五年春,武安王高宸奉皇帝之命前往淮北,调查淮北王私下屯兵意图谋反之事。
是夜,华灯初上,淮北王府一片歌舞升平。
年过半百的淮北王端坐在椅子上,怀里搂着一位娇滴滴的美妾,他鬓角已经染上了些许白霜,一张精明的脸孔上挂着和蔼的笑容。
“贤侄一路舟车劳顿,怎么也不派个人提前通知一声?你瞧瞧我这,招待不周,招待不周啊,贤侄你还请多担待,这一杯我敬你,一定记得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。”淮北王举起酒杯冲年轻的武安王高宸道。
“皇叔严重了,美人在怀美酒在桌,岂有不周之理?”高宸举杯回敬。
待俩人饮完,淮北王又苦着一张老脸道:“也不知是哪些心怀叵测之人向皇上进的这等谗言,我这淮北,地广人稀,粮食产量也不足以支撑我招兵买马呀,再说了我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,老臣我如今只想为皇上守好淮北,安稳富足的过完余生,还望贤侄替我多多美言,切莫让皇上听信了谗言。”
武安王高宸用手指轻敲着桌面,听闻这话抬起眼皮脸上似笑非笑:“皇叔多虑了,皇上派我来也是为了走个过场,毕竟弹劾您的折子还搁在御书房呢,皇兄和我都相信您的为人,我此番还不止为此,朝中有人倒卖军械,导致前方战士用的都是一些劣等的破破铜烂铁。皇上和我都为此案烦心,到您这儿也就是散散心,顺便看看您。”
两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一番语言拉扯。
武安王高宸的腿上坐着一名窈窕漂亮的舞姬,身旁还站着一位佳人为他斟酒,他脸上挂着笑,除了与淮北王你来我往的打语言官司之外,眼睛时不时瞟向正前方淮北王怀里的人。
那女子脸庞秀丽,有着高挺的鼻梁,眉宇间略微带着一丝女儿家少有的英气。一张脸也谈不上有多绝色,但看一眼绝对就忘不掉。初看淡雅出尘,再看清冷而又带着勾人的绚丽,眼神如幽深的潭水,带着一股让人看不懂的忧郁,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下有颗小小的泪痣,她也不怎么说话,只是熟练的给身边老王爷倒酒、布菜。
“贤侄武能安邦,文能定国,年纪轻轻就统领三十万兵马将小小的蛮夷打得溃不成军,我朝有你真乃皇上之福,百姓之福……贤侄……贤侄?”
淮北王瞅了一眼怀里的人,然后干笑了两声:“贤侄这是……哈哈哈,算一算年龄,贤侄今年应该二十有六了吧!出门在外难免碰到合乎眼缘的,我身上这个……哈哈哈,中看不中用,罢了罢了,我再找上十来个,贤侄你再挑挑看?”
高宸抬了抬手示意身上人下去,而后道:“皇叔又谦虚了。您眼光独到,能被您看上并且带在身边的人那想必是极好的,侄儿可不敢肖想。”